■ 小可

　　常去红豆职工浴室洗澡，一来二去，认识了经营浴室的夫妻俩。有时洗完澡，会坐下来与“老板娘”聊聊天。“老板娘”很健谈，打开话匣子，就能开心地聊上好一阵。

　　上个星期又去洗澡，“老板娘”问我过年什么时候回家。我说要到放假才能回去。我问“老板娘”何时回家。她笑着说，我们做这个生意回不去，虽然过年大多工人都回家了，但也有工人不回家，我们回去了，他们洗澡就不方便了。虽然人少洗澡不赚钱，但也不能关门，更不能借机涨价。一年到头，我都是这个价，不会因为过年洗澡人少而涨价。

　　“老板娘”无意间的一番话，让我很是感动和敬佩。经营浴室是完全市场化的，自然要追求利益最大化。但“老板娘”并没有将利益放在首位，过年期间就算不赚钱，也“人少不关门，过年不涨价。”此举不仅便利了过年不回家工人洗澡，而且让工人感受到家的温暖。

　　现在一到过年，不少商家都会趁机涨价，你这样做真的很难得，我说。我也代表红豆形象，“老板娘”说，虽然我经营浴室是市场化，但我租的房子是红豆的，服务的对象也多是红豆员工。我的服务好不好，过年是不是关门、涨价，工人会说我厚道不，更会说红豆浴室好不好。

　　确实如此，因为工人洗澡的浴室不是其他名称，而是红豆职工浴室。“老板娘”过年是否关门，是否在过年期间借机涨价，不仅仅是“老板娘”个人行为，还直接影响红豆的形象。“我也代表红豆形象。”普普通通一句话背后，体现的是一种德和善。

　　想到曾读过的一个故事，说的是一天晚上，一男子回家后偶然发现阳台里的灯亮着，他以为是妻子忘记关了，就进去想把灯关掉，但被妻子拦住了。他很好奇，他的妻子就指着窗外让他看。他看到窗外的路边，有一辆装满垃圾的三轮车，车上坐着捡垃圾的夫妇，他们正沐浴在自家阳台投射出的温润的灯光中，边说笑边开心地吃着东西。窗外那对夫妇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，在这生疏的城市中，有一盏灯是特意为他们点亮的。

　　这是一个常被人们提起的真实故事，其实，类似这样的善行故事，只要稍加留意，生活中随处可见。我到菜市场买菜，常见到一个老婆婆，在菜场一个拐角，摆摊卖菜。老婆婆菜都是自家种的，所以菜价相比菜贩便宜一些。我经常买老婆婆菜，也多次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买老婆婆菜。不同的是，这个中年男人每次买菜，都不跟老婆婆还价，而且，每次找的零钱，中年男人都不要。一次，我问他为何这样做?他说，老婆婆卖菜讨生活不易，我不要她找零钱，因为我有这个能力。

　　从城市里一盏温暖的灯光，到中年男人的不要找零钱，再到澡堂“老板娘”的“人少不关门，过年不涨价。”这都是德集细流，善行无迹。这些细微的善行，也许你没有感觉到，但却真实地存在。老子说：“善行，无辙迹”“上善若水，水善利万物而不争。”真正的善如同流水，无声无息，清澈透明。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个缝隙，流水一样的善，悄无声息地流淌，无时无刻滋润着我们的心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