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■ 武洁 医生
这两年,“空巢村”成了社会舆论热点。在那里,没有了年轻人,有的甚至连小孩子都很少,剩下的就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。他们在那里默默生活,每天都期盼着儿女们能常回家看看。这些老人,很多都无人照料,有了病也得不到及时治疗,压抑情绪无法及时排解。“出门一把锁,进门一盏灯”就是“空巢村”老人最真实的生活写照。(3月22日《现代金报》)
城与乡,的确存在着此消彼长的关系。随着城市化的推进,乡村的萎缩,也在所难免。事实上,从2000年到2010年的10年间,中国已消失了90万个自然村落,相当于一天之内就有将近300个自然村落消失。既然乡村的消失都已成为常态,“空巢村”不过是乡村消失之前短暂的临终状态罢了,要说没啥好大惊小怪的。
不过,“空巢村”现象之所以引人唏嘘,也绝非小清新式的恋旧情结。正如日月交相辉映,城市与乡村,既然是一枚硬币的两面,也本该相得益彰。城市固然是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标志,但无论城市如何辉煌耀眼,作为自然生灵,人们的乡土情结与自然乡愁却注定永远无法割舍,乡村这一联结人类与自然乡土的“脐带”,当然不应被轻易剪断。
尽管有道是“旧的不去,新的不来”,社会的发展变迁,无论是城市化的开发与更新,还是工业化与经济发展的诉求,城市化的确是大势所趋,在这一进程中,城乡出现此消彼长,也本在预期之中。不过,从空巢走向湮灭,乡村消失的速度如此之快,是否是发展的必然,又抑或有着其他人为因素加速了乡村的凋零,恐怕更值得反思。
当城市化被简单的解读为城市对乡村的取代,城市化被视为人口的单向流动和转移,公共资源与投入更是让乡村成为被遗忘的角落,年轻人的离开,人气的丧失,又加剧了乡村的萎缩,空巢老人们健在时,春节的乡村或许还能有些回光返照的活力,一旦空巢村的老人们陆续离世,消亡才是“空巢村”的最终宿命。可见,单极化的城市化理念,未尝不是乡村加速凋敝的根源。
而事实上,城市化虽然是大势所趋,但城市化其实不应成为对乡村的背离和抛弃,更不应是对乡土文明与乡村生活方式的驱离。假如城市化进程有着对乡土文明的应有的敬畏,乡村的自然禀赋与人文魅力,注定其会保有自身的魅力与生命力。然而,单极化的城市扩张,对于乡土的挤压与遗弃,却是不争的事实,一些城市污染工业与落后产业的选址,缺乏起码的邻避意识,让乡村的自然禀赋上的优势荡然无存,又何尝不是乡村困境的成因。
此外,中国人一直有落叶归根、回归乡土的传统,即便是达官士人,退隐之后回归家乡经营一方天地,从而在经济与文化上反哺乡村,让乡村总有不懈生机。而当前乡村的凋敝,恐怕更多在于人文的单向流失。可资对比的是,笔者在欧洲城乡旅居,发现欧洲的魅力正在于城乡的相得益彰,城市并不会过度挤压乡村,而乡村自有其独具特色的环境与人文生态,并不乏拥趸。乡村相比城市,并没有明显的劣势,而是各具魅力,各美其美。
基于此,面对“空巢村”,除了关注老人们的凄凉晚景之外,如何守护乡村的人文生态,让城市与乡村相得益彰,或许才更值得反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