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记忆的深处,有一棵槐花树,它扎根在外婆家的小院一角,像一位沉默的老者,见证了我童年的四季流转。
槐花树是外婆年轻时栽下的。树干粗壮,枝桠伸展如伞,树皮上斑驳的裂纹里藏着岁月的秘密。每到春末夏初,槐花便悄然绽放。细碎的白色花瓣簇拥成串,像一串串晶莹的铃铛悬在枝头,风一吹过,便簌簌摇落,仿佛天地间下了一场温柔的雪。花香是甜的,混着泥土的湿润和阳光的暖意,将整个小院裹在蜜色的香气里。那时,我总爱踮起脚尖去摘最低处的花串,指尖刚触到花瓣,便又被外婆轻轻拉住:“别摘坏了,等花开满了,咱们一起摇下来。”
最期待的是摇槐花的时刻。外婆搬来竹梯,我扶着梯子,她颤巍巍地爬上枝干,用竹竿轻轻敲打树枝。花瓣便纷纷扬扬落下,像一场盛大的花雨。我站在树下,头发、衣裳沾满槐花,笑着转圈,花瓣落在外婆的银发上,她笑骂我“小疯子”,眉眼却弯成月牙。摇落的槐花被外婆收进竹篮,洗净后或蒸成槐花麦饭,或拌在粥里。蒸笼掀开时,雾气裹着槐花的清香扑来,麦饭上星星点点的花瓣像夜空里的星子,咬一口,甜味从舌尖蔓延到心底。
夏日的槐花树是天然的凉棚。蝉鸣聒噪的午后,外婆在树荫下铺一张竹席,我躺在她身旁,听她用蒲扇驱赶蚊虫。她讲着老掉牙的民间故事,声音随着风扇轻轻摇晃。有时她也会指着树上的槐花,教我辨认花的形状:“你看,这花瓣多像小船,载着夏日的风。”槐花树的影子在墙上摇曳,斑驳的光点落在外婆布满皱纹的手上,仿佛时间在那一刻凝固成一片温柔的琥珀。
秋风吹来时,槐花早已谢尽,枝头只剩下墨绿的叶子。外婆仍常坐在树下,缝补衣裳。我蹲在一旁,捡拾被风吹落的枯花瓣,把它们夹进课本里。偶尔有槐花的香气从书页间溢出,恍惚间又回到那个春日的花雨里。
如今,外婆家的槐花树仍在,枝干更苍老了,花开时依旧香气满院。只是树下再不见外婆的身影,竹梯和竹篮蒙上了灰尘。我站在树下,抚摸粗糙的树皮,那些和外婆一起摇花的笑声、蒸麦饭的雾气、夏夜的蝉鸣,都化作花瓣,一片片落在回忆的土壤里,生根发芽,长出永不凋零的思念。
槐花树成了我记忆的坐标,每当闻到槐花香,便仿佛看见外婆在花雨中微笑,听见她轻声唤我的名字。那棵树,早已不是一棵树,而是外婆留给我,关于爱与时光的永恒印记。(党军伟)
在我国石油工业发展进程中,只要提及当年32111英雄钻井队血战火海和中国灭火队赴科威特扑灭油井大火的事件,至今令人难以忘怀。
沐浴着新年的阳光,伴随着春天的脚步,1月28日,韩家湾煤炭公司四届一次职代会暨2024年工作会隆重召开,来自各条战线上的职工代表齐聚一堂,在回顾总结2023奋斗成果...